过完年后:坚守还是离开?北漂一族盘算去留
过完年后:坚守还是离开?
眼看就是小年,在外辛苦打拼的“北漂”们即将陆续踏上返乡团聚的归途。他们数着日子忙活起来,早早开始打点行李,琢磨着给家人带点什么。
过去一年里,他们见证了这座城市的点滴变化,有着各自不同的经历和故事。盘算完一年的收成,他们也在为来年做着准备。坚守还是离开?他们在犹豫着如何选择。
我要能在北京有自己的店就好了
染成棕色的头发吹得高高,配上白净面孔和纤瘦的身形,理发师小毅看上去“韩吉林癫痫医院排名范儿”十足。1990年出生的他,眼神里仍透着些许稚嫩,但娴熟的动作表明这是个颇具经验的“行业老手”。
自19岁离开老家河北邢台,小毅已在外打拼了6年多。目前他的工作地是一家北京知名的美容美发连锁店,每天上午10点开门,大伙儿9点就得到店里做准备工作,晚上遇到有顾客烫发染发,忙到深更半夜也是常有之事。
在小毅工作的店面,理发价位从四五十元、七八十元到一百出头不等,每一档对应着几位理发师。半年前才从双井分店转过来的他,目前属于“四五十元”那档。理发师们没有底薪,收入全靠提成。一般一个月能拿到六七千元,很多时候一万二三千也有。
今年春节,店里要到除夕才休息,好在家离得近,小毅赶得及当天回去吃年夜饭。至于给家人带些什么礼物,他苦思冥想了一阵儿,笑着说,“以前回去带北京特产,各种吃的都买过了,实在不知道带啥了,我看就带钱吧。”
店面初八恢复营业,小毅说自己会按时回来上班。做理发师多年,“中间去过上海,觉得节癫痫病患者不能吃什么奏快,消费高”。他也曾和朋友在老家一起开过理发店,两人费心费力,各方打点,每月收入也只在万元左右。相比之下,还是现在的环境让他感觉状态很好。
“今年公司想再拓展50家店面,给出房租,想做店的员工出管理费就可以,大家都有机会。”他一刻不停地剪着头发,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期待,“我要能在北京有自己的店就好了。”
疏解还轮不到我们,但也得有准备
元旦刚过没几天,菜贩刘丽已开始收拾行李,准备回老家过年。
“两年没回老家了,再说天冷生意不好做,干脆早点回家。”刘丽的菜摊,位于北五环外的一处早市,经营超过六年的她,占据了市场很好的位置之一。
每天六点左右,刘丽夫妻二人都会准时来到摊位,上货开市。中午早市关门,刘丽会将卖剩的菜,运到周边小区的一处公交站终点站处继续售卖。几年来,周边社区的居民越来越多,刘丽的买卖也算“做得还不错”。
不过这两年,刘丽嗅到了一丝危机的味道,先是社区内公交车增站延长线路,带走了原本在终点站下车的客流;另外是周边社区连开了一家水果超市和一家生活超市,都以低价生鲜作为卖点。高悬在街边的打折广告牌,让刘丽颇有些忧心。
“早市冬天冷夏天热,要是价格再不如人家,这买卖就没法做了。”刘丽坦言,顾客愿意来早市买菜,一是看重早市的蔬果新鲜,二是价格相对于超市便宜,可是近年来农超对接等政策的推进,让早市商贩的治疗癫痫病很好的药优势越来越小。
与此同时,城市疏解的进程,已开始波及刘丽——一位在城中卖菜的朋友,从坐商变成了游商,经营亦愈加困难。
“我们在北五环外,疏解还轮不到我们,但也得有点准备。”就在临行前,刘丽已开始打听周边门脸房的租金,她希望能够给自己的经营多一些退路,只不过高昂的租金,让她望而却步:“靠卖菜肯定是开不起门脸,干其他的,我们也没啥经验。”
过完年不回来了,准备南下广州
下午5点,天色渐晚。大红门正天兴辅料市场的临街店铺已经有不少落了锁,门外三三两两地张贴着出租信息。依然亮着灯的铺子,也很少有人进进出出。28岁的曾志强一个人守在店里,对着电脑打发时间。作为一家服装辅料公司的北京分部,这间并不算大的屋子里摆满了晶莹璀璨的各式水钻。
曾志强老家在江西,2014年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到北京闯荡,多数时间在外跑业务,“刚开始还不错,但去年整个服装行业的行情都不是很好,连带着业务量也明显下滑,一年干下来,还比不上之前半年赚得多。”他苦笑着盘算了一番,“扣除掉店面一年十来万的租金,再刨去一家三口在附近租房和日常生活的开销,基本就没剩什么了,等于瞎忙活。”
除了生意,曾志强还隐隐嗅出周遭环境悄然发生的变化。过去一年里,大红门地区相继关停了包括方仕国际鞋城在内的7家市场。不远处的大红门路上,也在去年底竖起了蓝色的围栏。
“我们这边暂时还没接到通知,但感觉是迟早的事。”腊月中旬,曾志强就打算早早关门回家,“很多服装加工厂提早放假,我们这边也就没什么生意好做。”除了像往年一样收拾行李,他还跟房东说了退租的打算,给上幼儿园的孩子办理了退园的手续,“没卖完的货寄回总部,过完年就不回来了,准备南下广州,听说那边老外比较多,外贸活跃一些。”
每逢过年,曾志强都要给父母包个红包,这次也不例外,“赶上行情好,能包上一两万,今年手头实在没攒下多少,红包也只能缩水一些了。”
家乡发展起来,没准就回去了
现年41岁的杨明,依旧坚守着在北京打拼的日子。他是河北张家口人,1998年跟着同乡的一个工头来北京建热站和管道。2001年,施工队一时没活儿干,杨明正发愁怎么办时,一家部队干休所的负责人找到了他,希望能招他来做水管工,杨明欣然答应。从那时到现在,杨明在干休所一干就是十五年。
“以前干工程时也遇到过欠薪,有时候半年见不着钱,心里特不踏实。现在每月都有工资,感觉好了不少。”相对而言,杨明现在的工作比干工程挣得要少一些:“所里水电班以前有六个职工,慢慢地有人也想换个挣钱多的工作,就转行了,现在只剩下两个人。”
杨明的工作没有周末和节假日一说,每天都要在岗。为了平衡劳逸,所里每年给杨明总共一个月的假期:“这一个月我得掰成三瓣用,家里几亩地要播种和收获的时候我得回去帮忙,另外就是春节了。”
可即使到了春节,杨明也不一定能回得去——所里必须留一个人值班,——今年的杨明是幸运的,另一位师傅过节正好有事要留在北京,杨明可以回家过年了。
常年在外,杨明也曾动过回老家的念头,但因为工资和工作稳定性的原因,很终还是治疗癫痫病的医院选择待在了北京,但近一段时间,京津冀共同发展的话题让杨明重新考虑起了回家的可能性:“现在冬奥申下来了,河北省也有政策扶持,等过几年家乡发展起来了,没准儿就回去了,谁不想离家近点呢。”
主笔 宗媛媛 吴楠 魏婧 莫凡
插图 宋溪